杂食混饭爱好者;接约稿

【昊风】蜡人偶之谜 2

耳机是秦风的壳,使他得以隔离开其他人所有人。飞机一完成起飞他就开始睡觉,顺利的话他将在梦中倒完时差,下飞机后生物钟就可以开始按照爱丁堡的当地时间运作。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

他不是被空姐温柔地叫醒,而是被一阵猛烈的颠簸从座位上抛起来,然后狠狠摔醒的。

当秦风摘下耳机时机舱里已经陷入了混乱,后三排被母亲抱着的婴儿也被吓醒了,正哭得撕心裂肺。其他乘客有些在安慰,有些在祈祷,还有一些在低声咒骂。

空难?

秦风下意识地抬头,看到空姐仍然端坐在最前面,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想起唐仁的话,赶紧提醒自己:不要信不要信,不信不灵。

空姐又一次开始舱内广播,原来是遭遇气流导致的颠簸。

秦风长出一口气,紧了紧安全带,耐心地等待颠簸结束。

好在这段插曲结束得很快,旅途的后半截都风平浪静,转机时也没遇见任何难题。秦风戴着耳机被裹在人群里,像一只水母随着洋流从曼谷飘到普吉岛,又一路向西到多哈,抵达爱丁堡时浑身的肌肉都坐得发僵。

入境大厅人满为患,大多数是结伴出行的,少数独身旅客也早在飞行过程中交上朋友,现在亲亲热热地分享接下来的行程。秦风总是少数中的少数,他一个人来,也不愿浪费睡眠时间和别人社交,只听音乐。

这是一趟漫长的孤独旅行:用二十六个小时辗转四地,两次穿越晨昏,途径一万公里的云。

接着他在入境抵达口见到前来接机的野田昊。

然后他轻飘飘的灵魂落下来,成功着陆。

秦风把耳机摘下来时心里还觉得不可思议:这里明明和东京隔着一整片欧亚大陆,但野田昊穿着鲜艳西装出现时却自然流露出掌控全场的气质。也许野田昊属于他存在的任何环境,或者说反了,任何他所在的地方都属于他。

秦风快步走过去,近了又慢下来,若无其事地问:“怎么是你?”

野田昊突然凑近:“我来看看颜如玉。”

不过这一下突袭并没有按计划的那样让目标手足无措,相反,他很从容地将书取了出来。并一手捏着书脊,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朝野田昊勾勾指头:“案子的资料。”

“真是不解风情。”野田昊先埋怨一句,见秦风手指不松劲才不情不愿地解释:“都在车上呢。”

摆渡车司机适时站出来彰显存在,利索地搬完行李两位大少爷才款款落座,开始久违的案情讨论。

“普托克的态度很坚决,务必要找出幕后真凶,还她丈夫清白。”

“她给死者买保险了吗?”

“天价保险,但是因为她的态度保险公司也拖着不认,至今没有赔付。”

“连保险金不要都坚持不是意外,那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问题就在这,我已经磨了两天了,但我们的委托人还是坚称一切来自上帝的指引。”

“你信吗?”

“我不信,但我们必须信。”

“这对破案没有帮助。”

“因为普托克祖传‘人设’是极端虔诚的天主教教徒。”

“有多虔诚?”

野田昊压低声音,凑到秦风耳边给他解释:“据说1829年内阁被迫通过《天主教救济法》和普托克家族暗地支持的一些活动有关。”

“你怎么知道?”

“秘密。”

聊着聊着摆渡车便到了停车场,秦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野田昊已经隔着两排车把座驾解锁了。

“你开车?”

野田昊跳下车,左手贴在心口,右手伸向秦风:“为您效劳。”

然而秦风想也没想就条件反射地在他手上拍了一巴掌,脱口而出:“你没病吧?”

野田昊的手被打得缩回去,敢怒不敢言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额钞票绕到车头去给摆渡车司机付小费了。秦风挠头,直觉告诉他刚才可能做错了些什么,但因为看到野田昊吃瘪过于开心,所以并没有细想。

上车后秦风终于拿到了装着资料的档案袋,一扣上安全带就埋头开始阅读。

案发现场渡鸦山上没有任何可供藏身的植被与建筑,初步排除死者被偷袭的可能。从报告来看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如果真的有第三个人接入,那也必然是在雨停之前。

看到这秦风打开手机地图查了一下案发地点渡鸦山的环境,发现山下教堂星罗棋布,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都在这一片聚集。根据媒体不断更新的消息,这两个巫毒娃娃已经使各教教徒纷纷破防,从这一点看人设里带‘虔诚教徒’的普托克花重金请他们来查案也情有可原。

接下来是两名死者的信息。他们分别是委托人的丈夫克莱迪斯·米勒和他的同事基思·摩尔,案发现场的照片显示两人被发现时仍然保持着扭打在一起的姿势。报告上称警方花了不少力气才成功将其分开,从这点来看二人死后被拼在一起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法医报告给的死亡时间推断在5月10日晚6-12点,在户外、大雨多方因素影响下能将范围缩小在四个小时已经很是不易。验伤显示他们体表有好几处不致命的擦伤和击打伤,直接死因是心衰,毒理检测结果也呈阴性。如果没有从尸体上搜出来巫毒娃娃,普托克没有强势介入,秦风敢肯定此案会以意外身亡了结。

跳过所有的官腔和英国佬惯用的大量无意义段落,他开始研究起照片里阴气森森的巫毒娃娃。和想象中不同,这两个娃娃竟然不是布偶,而是正儿八经的蜡制品。

基思身上找到的蜡人像克莱迪斯一样穿着正经严肃的深色西服三件套,而克莱迪斯拿着的蜡人则像基思一样穿夏威夷风格的大片椰树印花衬衣配短裤。两个蜡人心口各钉着一枚9字针。

的确诡异地和法医报告对上了。

不过……

“他们都在投行工作?”

“对,一般来说做他们这行的都是亚健康,打架斗殴这种激烈运动后出点什么事也不算少见。”

“但他们都恰巧不需要为工作拼命,所以普托克才觉得蹊跷?”

“有可能,毕竟基思算有些祖产,克莱迪斯更不用说……”

他可是“嫁”入豪门的男人,这家公司一年的业绩在他太太海柔·普托克眼里也就是一点小钱。

“有意思。”秦风喃喃一句,野田昊接话:“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还有什么不在这里的?”

野田昊拉开扶手箱,里面躺着两封精致的邀请函:“今天晚上普托克要办慈善晚会。”

“我们可以趁机试探一下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没错,那现在可以下车了吗?”

秦风手里拿着案件资料,顺着野田昊的手指看向窗外,一个门童装扮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车旁。

 

门童拉着行李跟在后面,秦风窘得满脸通红,小声拿野田昊开刀:“你怎么不提醒我?”

“你没看完我哪里敢出声,”野田昊演技浮夸地撇嘴扮委屈,“而且等一会也没什么。”

秦风想反驳,但是到房间门口野田昊再次掏出一张面额十英镑的纸币,门童接过喜笑颜开地走了。野田昊则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后大门敞开,秦风站在门口也能感觉到这里的空间大的吓人。

联想到楼层,不确定地问:“总统套房?”

“Bingo。”

野田昊把他推进去,一路引着他打开其中一扇卧室门:“你先休息,一会我们去买衣服,有事叫我。”

秦风本想说不必,但野田昊狡猾地打了个哈欠,使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打了一个。

“你看,你很需要先休息一下,顺便告诉你这里的浴缸带按摩功能,很好用。”

“你你怎么知道?”

野田昊笑眯眯地打开隔壁的卧室门:“我比你稍微早一点入住。”

 

时差不仅善于剥夺睡眠,并且在引发剧烈头痛上也有着显著作用。秦风以为自己幸免于难,然而放松下来后还是感到不适。好在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野田昊认证好用的浴缸确实很舒服,以至于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做梦。

童年的记忆一直缠着他不放,带来一场场灰白噩梦。人来人往,警笛呼啸,他在这出戏里永远是无能为力的幼童。

忽然地面塌陷,世界颠倒,人群尖叫着奔逃。他也想逃,但没有方向,只能呆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裂缝爬到脚下。巨大的陡坡轰然出现,所有人都消失了,他在张望间滑倒。

裂谷是一张漆黑不见底的巨口,他拼命挣扎也仍然被黑暗吞下。口鼻里灌进窒息的剧痛,他还在下陷,仿佛在白光闪烁间坠入死亡的怀抱。

“秦风!”

腋下一阵剧痛,随之而来是呼吸的畅快。

“秦风!”

他被抓住,被打捞起。

睁开眼,是野田昊又急又气的一张脸。

见他醒了野田昊才松手,穿着湿漉漉的衬衣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你在搞什么!”

“不小心睡,睡着了。”秦风底气不足地解释。

“睡着了?”野田昊黑着脸,“好,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碰浴缸,除非我也在这。”

秦风眨眨眼睛,默认了。

“你要我在这看着你泡还是出来?”

“我出来,”秦风不吃眼前亏,“能不能递,递一下毛巾?”

野田昊从旁边的架子上随便扯了一条毛巾扔过去。

“能不能,先出去,我穿衣服?”

野田昊又气势汹汹地出去——当然,没有关门。

“至于吗……”秦风看人出去了才回神,嘀嘀咕咕地给自己抱不平。

“你说什么?”野田昊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大意了。

 

穿好衣服的秦风一出浴室就被拖到客厅,一把摁在沙发上。

“看看这个。”

秦风低头一看,茶几上躺着一个蜡人偶。

粗糙的手工人偶被红色染料和数枚9字针折磨得惨不忍睹,脸上却仍然保持着诡异的笑容。阴森有余,恐怖不足。

真正让野田昊如临大敌的原因是小人脖子上挂着的一副铁丝弯的头戴式耳机。

“你从哪?”

“刚刚有人敲门,我一打开它就在地上放着。”

巫毒娃娃找上门来。




剧情终于要走上正轨了,本喜剧人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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